忠臣比奸臣危害更大?
孔子:我們?nèi)寮腋粯邮亲冯S天道的。可是,似乎我們?nèi)寮页缟械模疾灰詾槿唬瑢θ柿x、智賢、孝慈、忠君等等都持十分負面的看法,甚至可以說是還很反感。要不是您的《道德經(jīng)》寫在我的《論語》之前,我還以為您的這些看法是沖著我來的。忠臣是否得志,主要取決于最高統(tǒng)治者的清醒與否。而對于清醒與否,法律是毫無辦法的。這樣的統(tǒng)治者,不論清醒與否,都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而且隨著年齡的增加,最終必然走向昏庸。
孔子:我明白了,您認為,我們在根本上要效忠的不是任何統(tǒng)治者,而是天道。對任何統(tǒng)治者的效忠不應該高于對天道的效忠。
老子:完全正確。在違反天道的政體之下,說極端點,忠臣奸臣都是奸臣,只是程度的差異。因為他們都是只忠于暴君而不忠于天道。忠臣是忠于昏君、暴君之臣的簡稱,不是指忠于天道之臣。君與道不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對忠臣來說,無所謂是忠君還是忠道。君與道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只有忠于君的臣才是忠臣。所以,我根本就主張取消君王,除非是虛君。我向往的是共和。只有實質性共和的政體,才可能是合乎天道的。
要是我界定的話,忠誠的終極對象只能是天道,而不能是政府、政黨或政治人物,甚至不能是民意。我認為,忠誠的最高境界是:“忠誠的反對。”即忠誠于天道,反對一切違反天道之人、事和制度,尤其反對**.
天道章句之十八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統(tǒng)治者背棄天道欺壓百姓,才提倡仁義;統(tǒng)治者智詐欺世巧取豪奪,官場才流行虛偽;家中六親不和睦,才號召孝慈;專制者昏庸亂來,暴君才亟需忠臣。
老子:你說的對,我真的不是沖著你去的,因為我是早就有言在先。我也的確對你所提的這幾條不甚以為然。其實,我也不是反對這些,只是認為它們都是天道暢行以后的副產(chǎn)品。如果天道得到了落實,仁義、孝慈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反對的是倒果為因,把天道拋在一邊,去孤立地追求什么仁義、孝慈。如果恪守天道,這些是不需要特別提倡的。如果拋開了天道,越提倡仁義與孝慈,仁義與孝慈越短缺!
我并不是不講仁、智、孝和忠,而是主張應該在遵循天道的基礎上談這些。仁義忠孝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的那種藥方。幾千年來的臨床結果證明,這些藥雖能暫時緩解癥狀,卻無法除去病根,是治標不治本的。不守天道,才是最嚴重的背仁棄義。真正的“仁”是執(zhí)政者關愛百姓,真正的“義”是執(zhí)政者為民謀利。執(zhí)政者若真想施仁義,根本用不著去倡導別人行仁義,自己做到輕徭薄賦、無為而治就是最大的仁義。民眾有了生存的條件,自然會對老人盡孝,對子女慈愛。如管仲所言:倉廩實則知禮節(jié),衣食足則知榮辱。
為什么忠臣斗不過奸臣?
不管是跨國企業(yè)還是本土企業(yè),我們總能碰到一些職場奸臣。但與童話故事中最終惡有惡報的結局不同,現(xiàn)實中的職場奸臣卻往往是得勝的一方,而且混得還相當不錯。
一位被人稱呼為王總的公司副總裁就是這么個職場壞人。他幾乎具備了歷史上那些奸臣所有的稟性:對上拍馬逢迎,對別的同事或下級,采取的不是拉攏就是拼命排擠。盡管這位王總在工作能力上得到大家的正面評價至多是口才好,很會作秀,但那么多年來,憑著他國營單位出身的階級斗爭背景事實上他從不提這個背景,他總是把在合資公司工作的經(jīng)歷說成是世界500強企業(yè)的他依然穩(wěn)穩(wěn)地坐好了副總裁的位置,而且?guī)团沙蓡T還愈來愈多。
這位王總所在的公司,與大多數(shù)內(nèi)資企業(yè)一樣,老板也屬于從戰(zhàn)略到針頭線腦什么都要管的人。如果是按真正的權力來說,王總遠不如同是奸臣的魏忠賢或是和珅.盡管理論上,副總裁的職責也要監(jiān)管諸如行政部之類不痛不癢的部門,但就算是這些不痛不癢的部門,也大多習慣了向老板直接匯報,而且絕大多數(shù)的報告,也是要老板簽字才會生效。
這種組織架構混亂,匯報關系混亂的事情在內(nèi)企是很普遍的現(xiàn)象。中國市場經(jīng)濟創(chuàng)建的時間只有短短十幾年,而作為市場經(jīng)濟的基本元素自由企業(yè)的管理制度,也才剛剛過了胚胎期。我從跨國企業(yè)到內(nèi)企工作,也看到不少跨國企業(yè)制度的狂熱分子拼命地向內(nèi)企灌輸系統(tǒng)觀念,制度觀念。做法上,他們并沒有做,但在實際效果中,過快的變革,效果卻往往適得其反。因為他們忘記了系統(tǒng)和制度的首要前提是受過嚴格職業(yè)訓練的經(jīng)理人(甚至也包括內(nèi)企通常由老板親自擔任的總裁)和員工,而這正是內(nèi)企最匱乏的資源。
訓練具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員工和經(jīng)理人都是需要成本的,如果企業(yè)還不足夠大,這種訓練成本就會過于高昂。企業(yè)的老板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有頗具中國智慧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把自己的價值觀和處世之道盡可能地傳遞到每個管理階層。為了傳遞的便利,他們也往往會越過副總裁、總監(jiān)甚至是經(jīng)理層。因為在大多數(shù)老板的概念中,職位只是個符號,歸根結底他們都是自己的員工。另外一種方法,便是把大大小小的簽字權都集中在自己手中。哪怕是營銷天才的宗慶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連公司的掃帚都要親自簽字,在一次央視對話節(jié)目中他說道,不簽字怎么算個老板呢?
一攬子到底的管理風格,它會造成員工,尤其是管理層員工對權力的失落感。而權力欲卻是人天生的,尤其身在職場,權力幾乎就是一個人的成就感。好在職場除了行政權力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權力的存在,那就是潛在組織的領導權。它使用的并非是直接的行政力量,而是影響力。影響力的造成,可以是互惠,也可以是統(tǒng)一陣線或是職場權威。它的另外一個說法就是職場幫派。
王總盡管手中并無實權,但他卻是這個公司整個灰色組織的大頭目。他在這個組織上所花費的精力遠超過正常的工作,并且顯示出了杰出的影響力才能。首先是他影響到了人力資源部門,盡管每個人的招聘還是都需要老板點頭,但他把握了前面的一關,并且讓每個人都知道了之所以能進來,都是他舉薦有功。招聘本身就是一個職場的暗喻,它意味著誰招聘就是誰的人。通過人員進出的新陳代謝,王總逐步提高了在整個公司的影響力。對于原先的老員工,只要是老板身邊的人,他采取的策略就是拉攏,這和歷史上所有的奸臣都要拉攏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的實質是一樣的。幫派對于提高執(zhí)行力也的確是有好處的,但僅限于這個灰色組織的內(nèi)部,對于別的異己分子, 就是排擠和抗拒的斗爭了。王總總能在這種不斷壯大幫派的過程中獲得職場斗爭的快感,這也是另一種權力欲得到滿足的體現(xiàn)。這種滿足甚至會越來越增強他斗爭的正義感。
換個角度,老板是否需要這樣的奸臣呢?對這樣的職場幫派,哪怕初期是陰暗的,但老板也總能覺察出他們的存在。問題在于,老板也有自己的權衡,盡管奸臣會把一些人才排擠出局,但他們總能團結到更多的人。中國的歷史早就教會了老板們御下之術。你不是奸臣嗎?我就再培養(yǎng)些和你作對的忠臣。老板總是陶醉在那種冷眼旁觀職場斗爭的游戲里,就像貓看著兩只自己打斗的老鼠。
但為什么忠臣總是斗不過奸臣呢?那是因為忠臣們總是鄙視奸臣們的那些做法,總覺得暗地使壞、打小報告、背后拆臺不是君子所為。他們還總妄想通過忠于職守來息事寧人。但他們這樣的心平氣和哪里抵得過充滿著戰(zhàn)斗感的王總們呢?奸臣早已嘗到斗爭的甜頭,幾乎把這種甜頭當作了一種快感,在一次次地蹂躪對手,一次次地排擠異己分子的過程中,他們已經(jīng)把殺死對手當作了一種職場最大的成就。
企業(yè)需要什么樣的忠臣?
積小忠而成大奸
忠于公司或忠于老板,這原本是沒有錯的,但關鍵在于,不少企業(yè)家把“忠誠”片面理解成了有血緣關系和朋友關系或者是跟在自己身邊很多年的人,并且想當然地認為,有這樣關系的人才是靠得住的,才是忠臣。
然而我們看下中國的歷史,朝代的禍亂大多出自外戚和宦官(宦官是皇帝最親近的人了吧?他們本身已被閹割,也不可能對皇帝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漢代的禍亂出自宦官,并且中間新朝的王莽也是外戚。明代的魏忠賢,對明的覆滅負有很大的責任,他也是宦官。
及至滿清,外戚和宦官之亂基本已被制住――這也是滿清吸取前代教訓的結果――但是近臣的禍害卻又起來了。乾隆朝的和珅,是個通過現(xiàn)今電視劇家喻戶曉的人物。在歷史上,他全然不似王綱所演的那樣肥頭大耳,而是一個儀表堂堂、知識淵博的干練之臣。和珅深得乾隆皇帝的寵愛,并且從歷史書籍的研究中,我們也的確相信和珅是非常忠于乾隆的,除了后來他的貪污腐敗。
但是和珅的貪污腐敗,也正是乾隆皇帝對和珅的“忠誠”的肯定所造成的。真正的大奸之人,不會在一開始就表露出來,他們一開始甚至比一般人還要更忠誠,但是積小忠不一定會成大忠,和珅們的例子,就是積小忠為大奸的典型。
我們經(jīng)常在一些民營企業(yè)看到這樣一些人:老板的親戚、老板的朋友或者是從創(chuàng)業(yè)之初跟在老板身邊的人。他們仗著老板對他們的信任,結黨營私,拉幫結派,欺上瞞下,其實人人都知道他們已經(jīng)是奸臣,但是唯獨老板還是把他們當作可以信賴的人。老板的“當作”是始于創(chuàng)業(yè)之初他們的小忠,事實上他們中的一些人也像和珅一樣,積小忠成了大奸,到了企業(yè)大發(fā)展之時,不僅沒有做他們的忠臣,反而成了大奸之徒。
企業(yè)需要警惕“忠臣”
根據(jù)清朝的實錄,雍正皇帝有一個寵愛的戲子,有一天這個戲子問雍正皇帝,揚州的巡撫是誰?雍正帝勃然大怒,“你怎么問這個問題!”于是就把這個戲子拉出去殺了。乍一看,雍正皇帝似乎手段過于毒辣,事實上這個問題卻很大。一個平常玩玩的戲子,居然問到地方的長官是誰,顯然是有人在暗中托了什么事。雍正皇帝的手段固然過于嚴厲,但是看看歷史上這些關于宦官為害的可怕事情,就非得這樣不可。
當一個企業(yè)家渴望獲得員工忠誠的時候,他首先要問自己的是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明君”?雖然大多數(shù)的老板對此深信不疑,但是在基層員工心目中這個比例卻要少許多,而“群眾的眼睛始終是雪亮的”。
第二個問題:自己對“忠臣”的理解是不是片面?忠臣究竟是那些讓自己的領導與管理感到最舒服的人呢,還是那些真正能為企業(yè)創(chuàng)造績效的人?
第三個問題:這些所謂的“忠臣”究竟是抱著企業(yè)的大樹好乘涼呢,還是真的忠于企業(yè),忠于職守?
和珅曾是乾隆皇帝感到最舒服因此也最為信賴的人,但是他卻貪污了比朝廷國庫更多的銀子。企業(yè)有沒有這樣的人?或者,你有沒有算過隱性的損失?你所最親近的秘書、司機等等,往往是你覺得最忠心,最值得信賴的人,但是一旦這些“宦官”、“內(nèi)臣”當政,恐怕你也會犯乾隆皇帝的錯誤。不久前聽到一位朋友向我抱怨他們公司的權臣當?shù)溃场笆袌隹偙O(jiān)”專注于拉幫結派,把市場費用全部當作好處給了“幫”內(nèi)兄弟,并且對打擊異己分子不惜余力。但是老板卻非常信任他,原因在于他曾忠心耿耿地替老板做了多年的車夫,對老板的生活起居也無一不細心打點。但是作為一位市場總監(jiān),他卻始終無所作為,并且在市場大機會來臨之時,光等著老板發(fā)話,自己卻無一點主意。這種和珅式的忠臣,在企業(yè)并非少數(shù),他們無疑會讓員工覺得“奸臣當?shù)馈保尷习遄詈蟾袊@“有苦衷”,而阻礙了企業(yè)的發(fā)展。
一位好的老板,他用的必是賢臣而不是忠臣;一位好的老板,他必是時刻會提防企業(yè)內(nèi)是否會形成“外戚”或是“宦官”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