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78年改革開發之后,我國經濟發展已經進入下半場,從之前注重量的提升轉移到更注重增長的質量。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之下,整個國民經濟都進入了去產能、調結構的歷史大潮之中。可以說,整個市場經濟的發展已經進入了下半場。當然,我們生豬產業也不例外。伴隨改革大閘的放開,我國飼料工業一度成為帶動生豬產業發展的主要力量。而2010年之后,飼料行業發展增速放緩,2016年之后伴隨豬價大漲,生豬產業進入前所未有的養豬大潮之中。
很明顯,扛著資金的大旗,背靠飼料成本的優勢,一眾飼料企業希望可以率先搶占下一個養豬的利潤點。而一直堅守養豬的企業來說,不論溫氏還是牧原都大幅度加快其擴張的節奏。特別是牧原,2015年之前很少看到市場炒作牧原的消息,而2016年豬價暴漲,牧原憑借其年增長120萬頭的出欄量瞬間引爆了市場的眼球。
而自此之后,2017-2018年,牧原更是以50%、甚至100%的速度增長。無疑,牧原跑出了自己的速度。然而2018年,生豬產業進入了下半場,上半年豬價低迷,下半年非洲豬瘟,生豬調運受限,牧原東三省、內蒙、山西的生豬大幅虧損。這樣的市場環境之下,生豬產業處于內外夾擊之中,外部是疫情、調運的問題,而內部是企業擴張太快,虧損幅度較大,資金鏈緊張,甚至斷裂的風險。此時,大多數企業一邊想著放緩擴張的節奏,一邊謀劃著向屠宰環節延伸。
然而牧原這個時候提出再次融資50億,其中35億用以生豬項目擴張,15億償還債務。這個時候的牧原,除了有逆市擴張的勇氣,更多的是其來自于資金的壓力。
圖1 2016-2018年不同企業投資養豬業金額
數據來源:豬易數據整理
根據豬易數據統計,2016-2018年規劃投入養豬業的資金分別有414億元、280億元、100億元,三年累計達到800億。其中,三年都大舉規劃投資的企業有大北農、溫氏(自由資金未在圖1體現)、牧原、正邦。就牧原來看,2016年-2018年分別計劃投資35億元、70億元、15億元。
就在建工程來看
圖2 2013-2018年幾大企業在建工程對比
數據來源:豬易數據整理
火車不能靠推,牛皮更不能吹。規劃資金幾十上百億,到底拿去建豬場了沒有?
答案是當然。盡管建設的進度不同,但是幾乎所有大企業養豬項目都是占資金最多的。
整體上看,盡管大北農規劃資金最多,但是養豬項目建設較少。而整體上,溫氏、正邦、牧原為生豬項目建設最多的企業。
就牧原來說,生豬項目建設布局是怎樣的?
圖3 2013-2018年牧原生豬建設
數據來源:豬易數據整理
就軌跡來說,
2013-2014年牧原先是在河南大本營大舉擴張,其次是山東、湖北;
2015年擴張到山西;
2016年賺錢加融資之后,在加強河南大本營之外,擴張到陜西、河北、安徽、內蒙、江蘇、黑龍江;
2017年-2018年豬價開始下行,但依然不妨礙牧原的前進,養豬板塊上又增加了吉林、遼寧。
整體上看,河南為牧原最為重要的省份,出欄量占600萬頭左右。其次是山東、湖北、山西、河北、內蒙、黑龍江、吉林(越靠后,產能越是還未釋放)。
從這個圖上也可以看出,為什么都是養豬巨頭,牧原在生豬調運受限之后虧損如此嚴重。現在豬價最低的地區內蒙3.5-3.8元有牧原,山西4元有牧原,遼寧、吉林有牧原。嗯,有句話是,今年我們所面臨的結果,是三年前我們做什么決定的。
不得不說,2016年4月農業部出臺的生豬產業規劃中提出的南豬北養之后,各大集團企業在上述地區扎堆的投資,一定程度上加重了今天虧損的結果。
那么,牧原大舉擴張的背后,錢,從哪里來?
貸款。
圖4 2006-2018年9月牧原現金流
數據來源:豬易數據整理
不同于溫氏,擴張的錢更多是自己賺的。正如圖4所示,牧原投資的節奏最大,而其自身造血的能力遠遠不能供應其資金的需求,于是大量籌資成為必須。
但是2018年豬價大跌,下半年疫情影響牧原虧損嚴重,據豬易數據了解,目前目前的速動比率已經為0.27,償還貸款能力明顯下降。特別是非洲豬瘟將成為持久戰,牧原還有接近30億的在建項目。
怎么辦?
繼續融資,哪怕以攤薄股份為代價。
于是我們看到今天牧原要融資50億元,35億元來養豬,15億元還貸款。
圖5 牧原短期借款
據報告顯示,牧原目前短期借款就達到47.19億,為歷史最高。
生豬禁止調運之下,牧原產能大多數處于低價或者虧損地區,但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種豬、仔豬同樣處于禁止跨省調運之中,眾多省份產能還未釋放,豬場建好了,卻沒豬,這才是最要命的。
轟轟烈烈的養豬大躍進,已經進入下半場。2019年經濟環境仍舊疲軟,通縮緊縮背景下企業融資更加艱難。牧原這個時候提出融資,若順利完成,2019年的糧草就有了著落。
高增長的背后,一定是高風險。
此時的牧原,用聯想柳傳志的一句話來說最為恰當,做好了,功成名就,做不好,粉身碎骨。